杨俊生(1943.12——),著名将领杨成武将军之女,1943年12月26日生于河北易县。 1961年进入哈尔滨军事工程学院导弹自动控制专业学习,1968年毕业分配到某导弹部队工作。1983年调入武警部队工作,先后任武警总部干部处副处长、技术装备部部长、科技开发部主任等职。1996年7月晋升武警少将警衔,是中国武警部队组建以来第一位女将军。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。
武警女杰杨俊生
半截铅笔托起“学堂梦”。5岁才知亲爸妈
1943年12月26日,漆黑寒冷的冬夜。
狼牙山南麓东西水村东北一间破烂的草房里,地委妇委副书记赵志珍腆着7个月的大肚子。几个月来,她一直忙着秋季反“扫荡”,这几天觉得肚子不对劲,似乎是要早产,便赶紧在这个老据点住了下来。房东李大姐扶着赵志珍在炕上坐下:“赵书记,如果今晚娃娃真要下来,你得紧紧抓住炕沿,这样才使得上劲……”
腹内阵痛开始了,一阵紧似一阵。随之是持续的挤压……下坠……痉挛……抽搐,呻吟变成痛苦的叫喊,汗珠变成涓涓小溪……“哇———哇———”带着福盼,一个小生命,早早地来到了人间。名字,父亲———杨成武早取好了。“漂亮的母亲生孩子———就叫‘俊生’吧!”早产的俊生虽然瘦小,却顺了杨成武的意思,随母俊秀,精精神神。
持续了近7年的中国抗日战争终于看到了曙光。1944年,新年过后,晋察冀军区八路军就连续出击,扩大根据地。作晋察冀第一分区司令员的杨成武更忙了。赵志珍也忙起来,把襁褓中的俊生托付给易县狼牙山脚下一个小山村的老乡家。
“爹”叫赵玉,一名老地下党员。“娘”叫卢秀,贤慧淳朴的山村妇女。两人没孩子,怀抱“八路军干部”的骨血,自是疼爱有加。尤其是孩子天生的俊美和灵秀,两口子喜上眉梢,视如珍宝,细心呵护。
很快,小俊生长到了两岁,白白胖胖,满地乱跑。在被禁止跨出院门的年龄里,整个家是她独立玩耍的小天地,满嘴咿呀咿呀,玩得专心致志,很少拖累大人。
穷僻的山村没学堂,邻村只有一所私塾小学。新式学校还没光顾这穷山沟。她懂事后,常常大清早就跑到院门口,等着看村里几家大门楼的男孩,背着书包,边说边笑着去邻村上学,看不见了才回屋……
一天下午,赵玉赶集回家,按老习惯,给俊生带回了一个驴肉夹饼。俊生高兴极了,双手捧着饼飞出了院门。不一会俊生边喊着边冲进院子,“爹、娘,爹、娘,你们快看,快看,我有了什么,我有了什么啦……”
爹娘急急忙忙走出去……两眼放采的小俊生,满脸通红,汗水把头发贴在前额上,胖乎乎的两只手掌上捧着一根筷子样的东西———一支铅笔!半截儿的。这半截铅笔,令这位中国武警第一位女将军终生难忘。
听到起床号心里就打怵。“红楼”梦见“金娃娃”
列车在辽阔肥沃的东北平原上向北飞驰,车厢里充满着年轻人的欢声笑语。一身崭新军装的杨俊生倚靠在座位上,闭目回想着临行前与爸爸的谈话:
“俊生,你现在已经是中国人民解放军战士。应当知道:穿上这身军装,将意味着什么?”杨俊生有些惊讶。
杨俊生此行的目的地是哈尔滨军事工程学院。两天后,杨俊生站在这座宏伟的著名学府门口时,一股豪迈之气在胸中激荡:“我要在这里,实现自己的理想。”
尽管是高等工程技术院校,但对学员们的日常管教与作战部队没有什么差别,正规而严格。开课前的3个月军训,杨俊生就初尝了军人的艰辛。那段时间,杨俊生听到起床号就打怵。一天半夜,一声急促的号声又把大家从睡梦中惊醒———“不好,紧急集合!”杨俊生翻身下床打背包……不知怎的,总是放在枕头包下的背包带不见了!黑暗中,她到处摸索,急得满头大汗……大家都已冲出屋门……原来,忙乱中,邻床学员把她的背包带“摸”走了!
训练结束后,杨俊生被分配到导弹自动控制系,走进了哈军工的“象牙塔”———红楼(外墙是红色)。这是中国导弹技术的科研、教学基地,属于学院的“特区”,保密要求高。
“爸、妈,我很庆幸,我已走进了尖端中的‘尖端’里。你们都知道,这是我理想中的金娃娃!我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兴奋和激动……”
在“红楼”学习的日子里,杨俊生整天“泡”在导弹自动化控制专业知识的海洋里,数不清的数据,数不清的图纸,数不清的学术名词、概念,数不清的公式、计算……杨俊生“泡”进红楼的试验室里,“泡”在了被解剖开的导弹、陀螺定向仪、一排排的自动化控制仪表旁……仔细搜寻、查对导弹“大脑”中每一根神经、每一根血管、每一个细胞。
为了拓宽自动化控制专业的基础理论知识,杨俊生周末又“泡”进了图书馆,涉猎更多的相关专业书籍,对照字典翻阅了大量俄文专业书刊资料。红楼———图书馆———食堂———宿舍,“四点一线”,每天一圈,组成了她自己的“自动化仪表盘”,构成了哈军工6年的运行轨迹。
杨俊生仪表盘的指针,划向1964年10月16日。
勤奋好学的杨俊生,在“红楼”里圆满完成学业。1968年初,她离开了生活过6年的哈军工,离开了老师和同学,来到第二炮兵司令部报到。
聂帅推荐进武警部队。科技装备“领头羊(杨)”
中国人民武装警察部队组建伊始,急需大量德才兼备的干部去挑大梁。聂荣臻元帅对杨俊生的思想表现、政治素质、工作业务能力等方方面面比较了解,便向武警总部写了一封推荐信……从此,杨俊生走进了中国人民武装警察部队,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工作领域。
这一年,杨俊生40周岁。开始,她在武警部队政治部工作。3年后,就任武警总部警务装备处副处长。1991年3月,杨俊生被任命为武警总部技术装备处处长,全面负责整个武警部队技术装备的业务工作。
武警部队重新组建初期,装备建设是弱点,也是难点。装备老化、型号杂、质量差、缺编多等问题特别突出。不仅缺乏武警部队执行处置突发事件和执勤等特殊任务的专用装备,即使原有的老式“车、马、炮”,往往也不够规定数量。于是,她把工作重点放在了武警部队武器装备的基本建设上,向着装备建设系列化、专业化、规范化方向,保证部队“开得动,收得拢、联得上,打得赢”。
成立科技开发部,是杨俊生“走中国武警特色科技装备道路”构想的第一步棋。1993年4月29日,科技开发部正式成立,杨俊生兼任该部主任。紧接着,她又走出了第二步棋:边研制边生产,把更多更好的警用装备器材以最快的速度装备到部队。
这时的杨俊生,肩上还没扛那颗“将”星……然而,她却很会给自己“排兵布阵”、“四面出击”、“多线作战”!
1994年6月,JJ93-l型展合式野战指挥车隆隆地开出研制基地。获国家科技进步二等奖。
1996年7月,中国武警第一台94式装甲防暴车通过鉴定试验,装备部队使用。获武警部队科技进步一等奖……杨俊生在科技兴装的路上迈着坚实的步伐,取得累累硕果。这个月的11日,国务院总理李鹏、军委主席江泽民签署命令,批准杨俊生晋升为专业技术少将警衔。
武警首位女将军——杨俊生
北京西郊万泉河畔有一座白色小楼,中国武警科技开发部主任杨俊生少将的办公室就设在这里。
没有想象中女将军的威风凛凛,也没有女强人似的咄咄逼人,她目光和善,话语坦诚,言谈举止中透着一种天然的亲和力。
杨俊生肩上那熠熠闪光的少将肩章,使人们把她与中国武警第一位女将军这一称号联系在一起,但她分明又是一个非常平民化的将军。
将门之女,平民养大
杨俊生的父亲是解放军中闻名天下的“三杨上将”之一的杨成武将军。但是,杨俊生的童年却是在一位普通农民家里度过的。
那是一九四三年底,侵华日军在华北进行疯狂的“大扫荡”运动,致使根据地军民物质生活极度匮乏,主要食物就是黑豆、麦麸等饲料。十二月二十六日,在狼牙山脚下易县的一个小山村里,一个弱小的女婴被恶劣的生活条件所迫,提前三个月来到了人间,这个生不逢时的女婴就是杨俊生。
面对初降人世的小生命,母亲心中充满了忧虑:天天吃黑豆的艰苦生活怎么能养活早产三个月的孩子呢?然而母亲没有想到,在那赢弱的小小躯体里,竟蕴藏着顽强的生命力,小俊生奇迹般地活下来了。
由于四处行军打仗,父母只得把未满周岁的小俊生寄养在一户老乡家中。这户人家生活也异常艰难,然而善良的养父母把俊生当作自己的亲生女儿来抚养。在杨俊生童年的记忆里,深深烙印着这样一个细节,乡下半个月左右才能赶一次集,赶集的时候,养父母生活再难也要买半个烧饼,夹一小块驴肉,专门留给俊生吃。小俊生咬不动,大人便把食物嚼碎了喂给她吃。直到一九四九年解放后,她才回到父母身边。
此后,杨俊生与状父母一直保持着密切的关系,直到前几年养父母相继去世。至今每当谈起两位老人,她都非常动情。
文革十年,备受磨难
一九六一年,杨俊生高中毕业,如愿以偿地穿上了军装,进入哈尔滨军事工程学院,学习导弹自动化控制专业。
哈尔滨军事工程学院是建国初期中共培养军事人才的基地,许多高级干部的子女都在这里学习,学校的管理也非常严格,杨俊生在这里度过了六年严格的军事化生活。
在学校里,她活泼好动,业余爱好广泛,排球、乒乓球、短跑样样在行,曾与他人合作获校乒乓球双打冠军。平时喜欢把头发剪得短短的,戴上帽子像个小男孩。这身打扮,不认识她的人绝不会想到她竟是将门千金。一次还闹出了笑话,有人当着她的面说:这个小男孩还挺漂亮的。
幼年的艰苦生活磨砺出了她吃苦精神,长期的集体生活锻炼了她的独立生活能力,而军校则培养了她的军人素质。这些经历都为她今后的人生做了铺垫。
然而,正当青春韶华的杨俊生刚刚迈出校门设想着大展宏图的时候,“文革”浩劫击碎了她的梦想。
一九六八年,杨俊生被分配到中国战略导弹部队仅一个星期,父亲杨成武因“杨、余、傅”事件被打倒下狱,杨俊生立即受到牵连,被关押起来,备受折磨,近十年没有自由。
聂帅推荐,调入武警
一九八三年,中国武警部队重新组建,经聂荣臻元帅亲自推荐,杨俊生由战略导弹部队调入武警工作,任武警总部干部处副处长。此后,杨俊生又被调到武警总部技术装备部任部长,主管数十万武警部队的装备工作。
当时,中国武警部队的装备基本是沿袭陆军的装备模式,基础薄弱,而且不适应武警部队的特点。为迅速改变这种状况,建立有武警特色的装备体系,杨俊生投入大量心血,有时甚至到了玩命的程度。
一九八八年,杨俊生一行人到上海为部队购车,一次在和汽车销售公司的人吃饭时,经理开玩笑地对她说:你要是喝一杯酒,我就给你们多增加一台计划内车辆指标(一辆计划内车比计划外车要节省五万元钱)。杨俊生本来不会喝酒,她知道这是经理在激她,但又想,一台车可省五万,那可以为武警节约多少钱啊。于是,她端起酒杯豪爽地一饮而尽,连喝了十七杯,最后,经理由衷地说:“就冲你这种拼命精神,我说话算数!”回去后,杨俊生躺倒了,但这次购车却为部队节省了不少经费。
一九九四年,为增加武警空中执勤手段,武警部队决定从美国引进飞艇技术。这个任务就交给了杨俊生,正犯着腰腿病的杨俊生开始马不停蹄地奔波。一九九五年初,准备了一年多的飞艇要试飞了。首航那天,杨俊生要坐上飞艇参加试飞,谁知,天公不作美,地面刮起了大风,空中风力超过了八级,超出了正常飞行条件。
驾驶员请示杨俊生是否放弃这次飞行计划,杨俊生果断下达了如期进行试飞的命令,并率先坐进了飞艇里。飞艇在风中摇摇摆摆地升空,如同一叶航行在风浪中的小舟,从首都机场沿三环路飞行一圈后,终于安全降落,从飞艇下来,杨俊生被颠得头晕脑子 胀,脸色发白,但却为首航成功欢欣不已。
后来,飞艇在北京“世界妇女大会”、四十三届乒赛上频频亮相,并多次执行特殊任务的飞行,取得了很好的效果。
科技开发,成果累累
一九九六年,杨俊生不再担任装备部长职务,调任成立不久的科技开发部主任。
在她的主持下,中国武警部队的科技开发工作取得长足进展,研制成功了许多警用杀伤性和非杀伤性武器和防护装备,填补了许多空白。武警部队也增加了许多一流的新装备,其技术标准接近当今世界先进水平。
比如,威力巨大的WJ94型装甲车、高精度警用狙击步枪、世界一流的警用防弹衣、防暴榴弹发射器、警用多用途排障车及警用反恐怖尖端设备等,都已成为中国武警部队的最新装备。
一九九五年,杨俊生开始享受国务院颁发的政府特殊津贴。翌年七月,杨俊生被晋升为武警少将警衔,成为中国武警部队组建以来第一位女将军。